似水年华，逝水年华

三石头

［               作者：木儿    转贴自：本站原创    点击数：3612    更新时间：2009-1-18    文章录入：三石头              ］              
                                    
  

（三石头 摄）

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   
  
1   
这是只属于江南的心事。   
这是只属于岁月的秘密。   
  
2   
五十年后，他佝偻着背，在乌镇的碑墙前站了很久，还是伸出手去抚摸上面的那个字。   
那不是一个字，而是一个人，是他心里，始终存在的一个人。是他搬开架上古书时偶然撞见的那双眼睛，是他数次踯躅客栈临水窗前的那个身影。   
她属于岁月，属于记忆，但不属于他。   
  
属于他的，是那个银铃般爽脆的女孩。穿一身红衣，站在这古旧的小镇如同一团耀动的火焰。她的笑容明亮得如同远天的星子，她跑起来的时候像一阵温煦的风。   
她的心事，只与他相关。她的女儿红，只为他启封。   
  
3   
那个水影莹然的夜晚，默默终于将心里的话冲口而出。但却不是她夜夜独自演练的那句“我喜欢你”，而是“我爱你”。这个青涩单纯的女孩，这个羞郝胆怯的女孩，第一次用了“爱”这个字眼。   
  
在此之前，他不知道拥有默默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她赖在他怀里像一只顽皮的小猫，他说自己在梦里迷了路，她就在全乌镇为他贴满了路标。   
他们拥抱着躺在桥上等待一分钟一千八百颗的流星雨，他们坐在阁楼的屋顶亲吻，他们并肩站在这碑墙前，玩这个摸字的游戏。   
黯淡的小镇因为这样的相爱重新变得鲜活。   
  
4   
一开始，他就说自己已经三十岁了。   
三十岁的他，还倔强任性得像个孩子。性格孤僻，不善言笑。只在自己的内心用想象垒起一座高塔，固执地望向心里那个人离去的方向。   
那时他不知道，难以捉摸的命运已经注定将使他们彻底错过。偏偏他和她，都是不懂得控制自己感情的人。   
  
5   
她第三次来乌镇的那个夜晚，下了一夜好大的雨。   
他就坐在她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坛叫做“醉生梦死”的酒。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彼此探询起答案，却悲哀地发现没有一个答案能够疗解心里的惆怅。   
她把手探向他的心口，他把脸埋在她的手心，他们只能借着醺然的酒意来稀释即将失去的悲伤。   
跳动的烛光忽明忽暗，忧伤的吉他声像落在乌镇青石板上，缠绵不停的雨滴。   
  
6   
书院穿长衫的老馆长齐叔在讲故事。   
他说从前有一个年轻人，有一次路过乌镇，隔着栏杆看见院子里有一个姑娘。他看见微风吹起了她的裙角，他看见她拉着羊毛披肩的娟秀的手，于是他就决定留在这里。   
后来这个年轻人老了，他天天坐在书院里等待着。好多年过去了，终于有一天他见到了自己等待一生的那个人。   
可是这一辈子也快过完了……   
  
7   
在送别的路牌上，他最后一次伸手去抚摸她的脸。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所谓的奇迹终于没有到来。在他蓦然回头的时候，依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因为属于他的幸福，是坐在书院的门口，静静等着默默的归来。   
  
大约奇迹终归不会属于生活，因为生活是真实的现实，是每个人必须做出的面对。所谓的奇迹，只会留存在我们的记忆里。   
我们现在和以后的记忆里。   
  
8   
故事结束在五十年后文的独白中，结束在聂鲁达绝美的诗句里，结束在乌镇晃晃悠悠的樯橹间。   
有些人，一生的心里都会有另一个人在，虽然通常最后都不能与之相伴终身。   
那些刻骨铭心的，爱着也好，错过也好，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都可以平静相对的罢。   
因为真正让我们成长的，不是爱情，不是彼此，只是岁月。但无论有多少深映于心的岁月，再想起来的时候都可以这样轻描淡写。   
  
任年华似水，似水年华。   
  
9   
2009年第二天的凌晨，看完了这部剧。   
我曾挑剔过这个故事情节的不够严谨，甚至主题的略显单薄，但在剧终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地想为它写下点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也曾迷醉在这江南氤氲的水色中，或许是因为我在骨子里也是个固执任性的孩子，还或许，我只是怕如果我不写下来，有些感觉就再也不会记起。   那只属于青春的丰沛相思，那只属于过往的似水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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