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中四人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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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石头    转贴自：本站原创    点击数：2249    更新时间：2008-10-13］              
                                    
  
  
  
  
  
  
  
    2008.10.3  关键词：巴身小    民族文化
  
  1，
  
  三岔路口的那家店没开门，纳闷。第二天早上继续去看，这次半开着门，还是无营业。第三天中午走之前，我们终于如愿以偿在这里吃了一顿美味的豆花酸汤鱼。
  我总习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寻找一点往日的记忆，以证实我引以为傲的记忆力。王哥说，这个小店以前叫“麻江狗肉”，店主赚到钱后转移到新区开更大的店，后来这里几易老板，生意逐渐清淡。
  以前这里可是门庭若市，疯二妹、噗嗵带我们在这里吃早饭时还叮嘱我们先占座位，不然到时候只能端着碗站着吃饭了。
  但大猪还是对这家店赞不绝口，那日他一进去就直奔厨房，等我们尾随进去，他已经捞起锅里清炖的排骨猪脚大啃特啃起来，一边比划一边含糊不清说：纯天然，无污染！
  
  2，
  
  一年前，王哥在QQ上说他们旅游局正着手推广宣传巴身小（左“身”右“小”两个字合在一起，音lang，平声）村，一个很有特色的苗寨民族小村，问我几时有空来看看。那时我正忙于川藏线的计划和实施，没有多大在意。
  今年3月下旬，贵州再次进入我们的视线，但那时候我们把可能的10天时间悉数计划给黔东南。疯二妹在电话那头说：来紫云吧，这儿已经有四星级宾馆了，不用担心住的地方有跳蚤。接着她也提到巴身小村，说那是一个很原始很淳朴的地方，我一定会喜欢。我心动了一下，巴身小，是传说中的秘境吗？但后来，由于贵州连绵不断的雨，我们只能在临走前一天改变路线。9月下旬，小林子明确了不能请假去坝上，为了弥补错过的遗憾，我们就重新计划见面的可能。坝上之后我们还有5天的时间，选择北京箭扣长城或贵州黔东南？前思后想，后者自然更有诱惑力。小林子说，贵州一直她的一个梦，3月份的擦肩而过她一直觉得遗憾。那时候我的计划还是黔东南，确定车辆后，我开始恶补功课。可捉襟见肘的有限时间确实难为了我，黔东南那么多的精彩地方，我只能从中筛选一二，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艰难的抉择。过几天，在北京前往坝上的路上，我打电话给疯二妹说我的计划，她不以为然，她说这样的时间去黔东南无非就是赶路，再说在国庆日，你愿意在西江千户苗寨的角落里看人来人往吗？接着，她又重提巴身小，她怂恿说，来吧，那样的地方铁定适合你。
  我对银子说：我们改变计划去紫云了。银子一脸疑惑：那我们之前是去哪儿呢。小林子回信息问，紫云也是贵州的吗？
  无语。寄生虫的生活是多么幸福啊。
  
  3，
  
  巴身小是紫云县猫营镇的一个小村，刚好位于安顺到紫云的中心点，距两地各36公里。从猫营进巴身小有3公里的山路，颇具挑战性，窄路陡坡急弯，地面坎坷不平，裸露出众多不规则的石块，一般底盘较低的小车无法通行，就算是越野车，山峰逶迤环绕，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心里也是忐忑的。王哥说，这条路还是07年4月才改造好的，虽然谈不上等级公路，但总算是一条巴身小连接外界的纽带。我们昨天下午路过那条美丽的小河叫翠河，是巴身小人赖以生存的母亲河，以往，巴身小人就是翻山越岭，背着大大的木桶到这条小河来背水回去。每到周三或周日，他们也会出来参加镇上的赶集，用自己贫瘠田地上收成的农产品换些简单家庭的必需品。
  车子停在村里的操场边，这可能也是村里唯一平整过的地方，也不是水泥地，只是一些大小规则不一的石块简单拼接在一起，石头夹缝之间，长有一些顽强的小草。而村里其他地方，还是裸露石块的土路。接待我们的罗祥说，村里石头多土少，种庄稼只能找有土的地方间或种，经济收入很差，很多年轻人都去福建、浙江、广东打工，他也在福建石狮打工，这次刚好回来，本来今天要走的，听王哥说我们要来，他就多留了一天。
  王哥来过巴身小无数次，几乎全村的人都认识他。王哥说，巴身小主要吸引他的是这儿的民族文化特色保存得很好，他们与众不同的装束和传统习俗，他们毫无保留的真诚和淳朴率真，他们面对贫穷却依然坚强乐观，这些都让他对这个地方有了深厚的感情。此外，巴身小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美丽的传说，千百年来，他们坚信自己是夜郎王的后裔，并持有夜郎王印。而贵州，自古是两千多年前夜郎国的疆域。今年，为了配合宣传，他们专门出了一本《巴身小密码》的书，里面对巴身小有了最为详尽的图文记录和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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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到来打破了这小村原有的宁静，三三两两盛装的小女孩活蹦乱跳进入我们的视线，见我们的镜头对着她们，有点腼腆羞涩掩嘴笑着，并也没有躲躲闪闪。大人们却忙碌起来，他们从家里带着锣鼓以及各自乐器，纷纷向操场聚拢。大猪无比感慨说，我们一来，整村的人都围我们转啊。
  如王哥所言，巴身小的服饰确实很有特色：男的穿蓝色长衫，有的还套有白色麻织短褂，走快起来轻盈飘逸，仿佛回到了古代。女的却要复杂得多，上衣对开两幅交叉在胸前，宽边花纹，上有蓝色领子，周边都绣有波浪形花纹。上衣服为黑色，袖口镶有数道不同色花边。裙子是青、蓝、白三色横向相接，配以白色麻织围腰，红色腰带垂于面前，令人眼前一亮。王哥介绍说，这些服饰都是巴身小人自己手工制作的，每家都有自己的织布机，纺织和针线活是每个巴身小姑娘从小就开始学习的。
  不过，小男孩是没有享受到民族服饰的待遇的，因为个子太小，很少人家备有小长衫，他们的着装和汉族没有区别。
  另外，最优特色的是女子的发型，无论年少或年长，随处可见梳成螺髻的发型，后面还插一把红色的木梳。其形状高耸而不走落。据说这种发型在唐武则天时期，曾风靡一时。我忽然想起，三年多前我在猫营镇上集市看到三个背着大背篓有着这样装束的女子，原来就是巴身小来的妇女。更为奇特的是船帆一般的发型，众多的头发向右倾斜，象晒纱线般晾在一根长约30多厘米的竹片上，两头露出红色的梳子，这种发型当地人称为“梳子”，其梳理过程比较复杂，需要借助别人的帮助来完成。我们在操场旁看到一位背着小孩年长的妇女帮一位年青的妇女在梳这样的发型，前后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
  
  
  5，
  
  银子、小林子拎着相机出去家访后得意告诉我，她们拍到了几个小男孩在打篮球，很不错。我开始不以为意，后来看到她拍的照片，很受感动。这是怎样一种简陋的体育活动呢，在一家房子二楼的窗户上挂着一个背篓，底部漏空，就是一个像模像样的篮球框了。几个小男孩就是围着这样的篮球框你争我抢，不亦乐乎。
  
  （摄影：银子）
  当城里的小孩还在电脑游戏上无畏驰骋时，这里的孩子只是在进行一种简单的体育活动。快乐和意义孰多孰少，真不好判定。
  我没有找到这个地方，事实上我也没有时间去找，路过一户人家，无论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看到了总会被热情邀请进去坐坐。大多数人家的家庭条件非常简陋，除了一台小电视机后，所有的家庭用品都是最简单最原始的。
  午饭前，我和大猪在罗祥邻居家转悠，主人一家正在厨房围着地上简易的铁锅吃饭，或坐或蹲，铁锅就搁置在地上，用几块石块垒着，烧上木柴就是一个火锅了。在贵州，这样的厨房构造最为普遍了。见到我们，他们都站了起来，很热情地邀请我们一起吃饭。
  罗祥家在当地算是比较富裕的，他们全家都在福建打工，房子是去年刚修的，一共花了不到3万元。虽然只是平房，面积只有几十平方，但在村里，能起新房子都算是了不起的。他们在外打工都是进一些工厂，工资不高，盖一座房子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
  罗祥杀鸡招待我们，在巴身小，包括以前我去过紫云的许多地方，杀鸡是待客的最高礼节。在巴身小人的理念中，无鸡，就算是用山珍海味待客，也是不成敬意。我和大猪最感兴趣的还是这儿的大白菜，清脆爽口，甘之如饴。我们吃了整整两大脸盆的青菜，吃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我说放弃吧，大猪仍不无遗憾边擦嘴边说，今天青菜没吃饱……
  
  6，
  
  整整一早上，巴身小几乎全村人都聚集在操场上边排练节目边陪我们玩，同来的小黎把自己打扮成当地女子的样子，倒也像模像样。银子、小林子见了纷纷仿效，终究长相面型和贵州人有所区别，装束打扮完毕怎么看怎么不像，还有点滑稽。不过，因此CF卡内存大幅度减少。来之前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会谋杀我这么多的快门，只带了一张CF卡，也只带了一块电池，没到中午，电池只剩下两格电池了。
  大猪去年买的入门相机扔在北京，这次出门只带了一部小DC，而这DC还有脾气，不高兴的时候一开机就全身发抖，拍出来的照片一律朦胧。大猪无比懊悔说，下一次出门他一定要全副武装！
  
  7，
  
  我很喜欢这里的乡间小路，路旁堆砌长满小草青苔的不规则石墙，以及在阳光下透着灿烂色彩的花红树。偶尔在我长焦镜头里会不经意走进当地的一个盛装的女子，或者，我就叫银子按照我规定的路线来来回回走六遍，勾勒中我想象中的场景。
  巴身小村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村里每一颗树旁边的一块石头都写有树名，种树人以及管理人的名字。往往，种树人和管理人都是同一个名字。在这个缺乏水土的村子，一棵树最后能茁壮成长，的确需要花很大的时间和精力。
  
  8，
  
  在节目表演之前，我决定和大猪爬上前山半山腰去看村景。王哥说，他之前上去拍过几次，天气不太理想。今天天气也一般，但我没有选择，我没有他好几次的机会，下一次来这里，我都不知道是何年。
  上山的路比想象中要好走，路程不怎么远，大约也只用10分钟的时间，我就找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方位，一览巴身小村。巴身小村一共有70多户人家，300多人口，他们祖祖辈辈就藏在这群山的怀抱里，世世代代，繁衍不息。
  
  9，
  
  下午3点10分，专门为我们准备的节目开始。每个节目开始之前都有美女主持人先报幕，显得比较正式统一。
  第一个节目是双人芦笙舞，在木鼓手的配合下，两名男子围着木鼓边吹边舞，动作协调，舞姿优美。操场四周站满观众和演员。接着，四弦胡、羌笛、树叶以及男女歌舞轮番上阵，前后持续了40多分钟。虽然从舞蹈的编排和歌舞乐器的质量没法和正规的表演比，但每个节目表演后的笑声和掌声总是混杂在一起，久久不能散去，在这儿，我们完全能看懂他们的真诚和快乐。
  王哥说，这也是他们将向外推出的一个策划，巴身小人能歌善舞，这也是一个好的传统，应该很好传承下去。
  但是，我也有一点担心，如果这些都经过了商业化，那么他们的眼神里还能透出现在这样闪亮的真诚吗？只是，从社会经济的角度来看，贫穷的淳朴，还是适应社会的进步，后者是具备无可厚非的进步意义。任何反诘，似乎是一种虚伪的关怀和担忧。
  我唯一能做的，是留住这一刻的美好时光。还有，通过我的镜头和文字，让更多人知道他们，关心他们，让他们的明天更加积极向上。
  节目的高潮来自于压轴的互动游戏，十几个人围在一个不规则的石桌旁玩，巴身小人称之为“邀猪”，用一根木条削成猪状，再用一个长木条固定在木座上，旋转木条，猪头对着谁谁喝酒，然后继续再转，这类似我们以前玩的“转调羹”。酒是当地土烧的“便当”酒，入口如水清淡，但后劲十足，三年多前我领教过，差点“便当”一声倒地。我们是客人，是他们重点的照顾对象，大猪转到了两次，两次都想落荒而逃。我和银子各一次，小林子最惨，接连被照顾了三大碗。
  
  
  10，
  
      和罗祥、美女主持小李他们挥手告别，等车开出村口，我们看到最为感人的一幕，巴身小大多村民们都聚在村口的小道上，列成两排欢送我们，他们有的打鼓弹琴，有的唱歌，给我们最高级别的礼遇。我们赶忙下车，边走边和他们再次道别。大猪还抱着罗祥的小女儿罗婷婷亲了又亲，舍不得放下。下山的时候我问银子，你走过去有没有在走红地毯感觉。她回答说，那感觉比走红地毯一定还要好。
  
  
  11，
  
  天色还早，我们赶去火花村路上拍梯田。上一次火花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接连来了两次，现在，这儿的一张全景图片还占据我家卫生间一个显著的位置，我在家的每天都能看上几次。因此，这条路我依然熟悉，只是因为修路，感觉太多的磕磕碰碰，走起来也不那么顺畅。
  想象中这个地方的夕阳应该很美，我以前甚至还想山谷下会升腾出若有若无的云雾，我在云雾之上往下俯瞰，所有的色彩都轻柔蔓莎，如同仙境。但云层太厚了，太阳来不及给我们显示最后的灿烂就没在云层和雾气之中，我拍了两张，我就毫无感觉了。王哥说，这儿从来就不会有云雾笼罩着。当然，我并不失望，现在的我并不太在意结果，过程开心是最好的。回去的路上我们调高徐千雅《坐着火车去拉萨》的音量，跟着那熟悉的节奏边唱边摆。
  去年此刻，我们应该是从纳木错回拉萨的路上吧。那明年此刻，我们又该在哪条路上奔波呢。
  
  12，
  
  回来无端塞了1小时车，本来修路路就窄，两辆大卡车争先恐后对峙着，这下谁也走不了。这地方离县城不远，离交警看到的范围却很远。在这样的地方堵车，发脾气和讲道理一样没用，有用的是耐心，你可以散步，可以听音乐，当然也可以仰头看星空，如果天气好的话。
  打消了去唱歌喝酒的想法，饭后一起遛街，目的很明确，找水果。
  走着走着，很自然地分了道。银子和小林子进了超市，我和大猪去了夜市。我们买水果一贯简单，不问价格不看秤，看到什么是什么。一会儿工夫，我们买了280元的水果，大猪说他们今晚一定很高兴，遇到了我们这样的大客户。然后，我们让摊主提着水果跟着我们走，转角遇到她们两个，看到我们两个边走边吃，后面还有两个跟班，无比惊诧和羡慕。
     适当FB，自己轻松快乐，也能给别人带来快乐，何乐不为。
  
  
  
  
  
  
  
  
  
  
  
  
  
  
  
  
  
  
  
  
  
  
  
  
  
  
  
  
  
  
  
  
  
  
  
  
  
   
  
  
  
  
  
  
                    
                     

游客『海子』于2008-10-31 8:22:29发表评论：	评分：5分
最喜欢巴身小这个淳朴的小村了，希望我能去看看。
会员『』于2008-10-18 10:33:34发表评论：	评分：5分
淳朴的人们，独特的民族服饰，越看越喜欢。
游客『一针见血』于2008-10-16 23:21:40发表评论：	评分：5分
很棒的地方，我喜欢极了！
会员『』于2008-10-14 13:07:20发表评论：	评分：3分
明年看能不能跟上你的脚步出门... 请假真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