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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奔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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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楼主

发表于 2012-6-13 02:14:5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作者：三石头转贴自：本站原创点击数：2279 更新时间：2007-10-18］

9.24 D3丹巴－八美－道孚－炉霍－色达

  1，

  去色达的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这地方是怎样的一种印象深刻，漫山遍野的寺院画卷般地在眼前浮现。只要看过那样的一张图片，相信大多数的人和我一样，魂牵梦萦，难以忘怀。
  只是我一直没有弄懂色达的具体位置，川西？川北？心里想我在这块土地上不停行走，总有那么一天，我能走到她的面前。
  Yes和我感觉一样。当昨晚我们在网上查道孚、炉霍、甘孜、德格等地方的海拔高度时，色达恰如其分地跳了出来，我们不约而同说，查色达的方位！
  幸运的是，色达和今天行程的道孚、炉霍同属于甘孜州，只是显然不顺道。在原定今天晚上住的炉霍县城有两条线，向左是既定甘孜德格方向，向右是色达方向，而色达再过去就是青海境内了。
  飞快算是多出的路程，原路回到炉霍来回300km，如果直接从色达取道到甘孜应该更近，但地图上没有公里标示。
  我们知道，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如果这次不主动走到色达的跟前，那么下次谈及色达，心里一定会有隐隐的痛。
  其他人是不会去关心接下来的行程，大猪肯定弄不懂东西南北，再说这块土地上任何一个地方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他总说，给我一个位置就ok了。银子同学也是，老早就决定不走新都桥了，她都会冷不丁冒出一句：我们什么时候经过传说中的新都桥呢？老魏来之前还做了不少功课，其中好几页是关于色达的，但他从来没有提及。摄手更关心的还是头顶纯净的天空，什么时候有猛禽低空掠过。受他影响，我们对猛禽的敏感性越来越高，只是火候还差那么一点，失去许多绝好的机会。小林子最辛苦了，财务部长事无巨细，哪有心思去管什么行程。
  只有我和yes每天都在琢磨――总的时间不能变，多了一个色达，就得拿下另外一个地方。权衡一下，来古冰川的徒步放弃了。我们这些人，都不是徒步的料。
  于是联系老梅，老梅联系老李，老李联系老岳师傅的老总老冷。我又分别和老梅、老李、老冷重复了我们的想法。意思很简单也很明白，我们付多出的公里数油钱，再适当给司机补助。
  这当然不是问题。
  如果最初功课做到了，这笔费用就能省下了。看来，下一次出行，就算不做到面面俱到，但也要把经过路线的周遭环境看熟摸透，这样至少不会为路过而错过某个经典的地方而懊悔。

  2，

  这样，这天原本只有200多公里的行程变成了400多公里。
  赶路吧，前方是来自色达的诱惑。有了诱惑，所有疲倦会化成动力。天未亮，我像个保姆一样一间一间地敲门，自己还呵欠连连。
  天亮就出发。
  我换到岳师傅的霸道车上，一上车，大猪就继续做他还没有完成的美梦。他说平时在深圳，他总是在中午时分说早安，现在随大部队一早就开始折腾，一时还是不能适应过来。
  早行的车辆很少，岳师傅有意加快速度。速度到80码，他问我怕不怕？我说你加到160码再问吧。继续加速，速度又慢了，岳师傅自嘲说，四缸的，跑不动了。我心里道，NND,这次真是失策了，早知道这破霸道是四缸，和3400有什么区别，真还不如换4500。
  车子沿着一条山溪曲折向西南而去，出现在眼前的便是被胡耀邦称为“天然盆景”的东谷天然风景区。丹巴到八美的路段本来就是用美景铺就的，我已经感受过一次，知道攻略上天花乱坠的描述并不为过――
  这是一幅长长的秀美的画卷，随着路的延伸缓缓地打开。未到深秋，现在的主色调还是绿色，浓浓的绿色，青翠欲滴的绿色，染透了山上的每一棵树和每一片树叶。我说下个月月底这里就绝美了，什么色彩都有，仿佛是天上的调色板不小心洒落下来。
  那我们下个月再来吧。大猪在睡梦中应了一句，大家都很开心笑了。
  阳光渐渐笼进山谷，一个大拐弯，前路豁然开朗，刚好一抹晨光射在左前方河流对岸山崖上零星散落的几座藏式房屋上，犹如悬崖上的欧洲古城堡，熠熠闪光。遗憾的是凌乱的电线妨碍了整体的美感，连一路上喜欢电线美感的银子同学也感叹：这里的电线位置也太抢眼了。
  往上爬升，色彩更加多样，偶尔忽闪而过一颗挂满红叶的树，又很快换成一抹黄色，然后是更多的红色和黄色，深深浅浅的，零零散散的，感觉整个山谷的生命跳跃了起来，很想停下来拍山谷的小溪边的秋叶，想想要赶路就把冲动的念头压了下来。
  继续前行，看到路旁的几处小沟有热气升腾，猛然记得这是温泉。前年秋天在这里遇到一个从上海开着桑塔纳带着母亲出游的小伙，当时他正和母亲在路旁泡脚，着实让我们好好感动了一回。
  再一搜记忆，红石滩应该也在这块地方啊。小林子说，刚才我们路过一些红色的石头呢。原来我的一疏忽，我们已经心无旁骛掠过了红石滩。

  3，

  车到半山腰一块开阔的空地上停下，右侧前方是一条悠长的峡谷，周围树木渐显亮色。再前，就是著名的亚拉雪山。
  这条路是从塔公的边缘地带掠过，这里看亚拉雪山，和塔公虽然角度不同，方向不同，但也总算弥补了错过的遗憾。
  亚拉雪山开始遮遮掩掩，后来索性一览无余。一览无余去掉了许多神秘感，我宁愿她是遮遮掩掩。
  岳师傅说我们的运气真的很不错，四姑娘山看到了，亚拉雪山也侯个正着。往常这个地方看亚拉雪山多是被云雾笼罩。的确，上一次我经过时等了半个小时，结果什么也看不到。
  我们刚到不久，有一对藏族母子从山下的村子走来，然后坐在空地的大石头上。
  小男孩模样胖乎乎的，看样子也就二、三岁，长得清秀可爱。一批游客争先逗那小男孩，抱着他合影，然后给他糖果巧克力。母亲在一旁憨憨笑着，露出耀眼的金牙。
  有些人走了，更多人的来了，我突然发现母亲在她跟前放了一个纸盒，然后有人在里面放上10元、20元的纸币，母亲不懂汉语，她仍然保持微笑，偶尔点头，再微笑。我们比划着让她对孩子做亲昵的动作，她明白了，搂着孩子就亲，孩子没有准备，不懂得配合，表情看起来很别扭。
  我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也许下一次你经过，也会遇上她们。
  职业化是很世俗的东西，是我们让她们不再单纯，但如果让她们选择，她们宁愿选择变化。毕竟贫穷是很可怕的，她们的转变无可厚非。

  4，

  越靠近八美，云层越厚。
  过了一个垭口开始下坡，植被越来越丰富，却明显多了雾气。车子行驶其中，仿佛进入江南的山区。
  八美这名字听起来就有很多期待，是不是以往这里出了八个美人，还是有八种美好的人和事物组成？我绞尽脑汁，也只是想到人美、山美、水美、树美，那么还有其它四美呢？
  越往下雾气越来越淡，一处豁口，居然看到远处低云下的村庄玲珑剔透，不知从哪儿透出的光线让远处的房屋、树木、田野忽明忽暗，很有层次感。
  旁边的一棵树叶子已经金黄金黄，刚好被我作为前景使用。这是天空的云层满满绽开，露出令人欣喜的蓝色，蓝色、黄色、绿色和灰色随意点缀，把景色变得越来越迷幻，越来越动人。
  下到村庄附近的草原，三个小孩看到我们跑了过来，她们也许习惯了游人的招呼，也许习惯我们拿着相机对着她们，也许习惯我们给她们糖。
  岳师傅说，你们应该买些铅笔和本子，这比糖管用。
  八美是一个很小的镇，藏区的小镇都袖珍，车子几分钟就能穿越单一的街道。
  据说离镇上不远有个叫惠远寺很有名，上次我错过了，这次还得错过。

  5，

  心无旁骛掠过松林口。松林口地段多弯道多陡坡，两旁又是茂密的树林，据说夜晚经过，风吹动树林会发出诡异的声音，如孩子的哭声，甚是扰人。以前，这里是山贼出没的地方，至今，司机赶夜路经过这里还心慌慌的。
  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习惯了弯道，习惯了颠簸，习惯了移位换景的专注。
  道孚、炉霍一带的藏族民居有自己的特色，和丹巴相比有较大的区别，道孚民居主要以棕白两色构成，白色的屋顶和外墙，墙面木结构部分多以棕色颜料涂染，其间配以红、蓝图案，色彩夸张、丰富。到炉霍，一些房子趋向藏汉结合，房顶采用汉式常用的瓦片堆砌，墙壁却是用藏式大红的木头结构。
  我对建筑方面不太研究，坐在前车，呼呼前行。往往只有认为很好的视点或光线才停下，有一次过了很久才叫师傅停车，坐在后车的银子同学着急了：怎么那么漂亮的房子都不停啊。
  银子同学是建筑系毕业，这些房子都是她所钟爱的，她甚至爱屋及乌，连房子之间乱七八糟的电线也喜欢上了。
  一路上经过很多草原，草原上点缀着一些自由自在的牛羊，头顶上是大朵大朵雪白的云彩。从翁达到色达经过一座海拔4300米的大山，我们在垭口看低云层层排列，偶尔也有猛禽盘旋而过，于是周围又是一阵屏息后释放的快门声。
  回去每天换一个XP桌面，估计至少可以新鲜一两个月。

  6，

  丹巴出来不久，我们路遇藏族学生，他们都会早早站在路旁，给我们行少先队礼。我们停下车，给他们一些零食。岳师傅说得对，这时候最合适的应该是文具用品。以后每天，我们都遇到类似的情景。

  7，

  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我们又磨去20来分钟，就这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内，大猪他们和一个小喇嘛混得很熟，告别时那小喇嘛要求大猪把小DC送给他玩，大猪死活不肯。
  而就是这半小时的磨蹭，我们错过了色达五明佛学院最美的黄昏。我们原先以为太阳下山之前赶不到，当我们7点时到达，远远看到阳光仍在佛学院最高处的金顶附近徘徊，无限伤感。
  佛学院的规模之大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站在其中，环顾四周，我想到第一个成语是波澜壮阔，然后来了长叹一声：真TMD壮观得一塌糊涂啊！
  规模宏大的建筑群遍布几座山头，整体呈螺旋状，由低到高，依山层建。密密麻麻的简陋小屋如蜂巢蚁穴一般绵延不断，层层相叠。房屋都是土木结果，屋顶还垒上松软的泥土。
  路上不时移动着一簇簇红色，黄昏中分不清是喇嘛还是觉姆（岳师傅说，觉姆是藏区对女喇嘛的称呼，相当于汉族的尼姑）。道路上尘土扑面，偶尔也有纸屑、塑料袋飘舞起来。太阳没有完全落山时，看红色的面积迅速减少，形成两种对比鲜明的色彩。制高点处布满五色经幡，无限多，无穷大，整整占据一个山头。
  置身其中，突然觉得人太渺小，渺小得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但又觉得人太伟大，伟大得可以创造出你想象不到的景观。
  我企图在最好的位置留住最后一抹黄昏的记忆，见远处红色云层在这样的氛围内无比庄重，我忽略了这是在海拔4000米的高原上，快步小跑，不但徒劳，不但大口大口喘气，还感觉到头阵阵地疼。
  夜幕降临，十四的月亮很透彻地照耀在佛学院的每个角落，人声渐小，四周越来越空灵，不由得有一种神圣的感觉。今天是小猪的生日，昨天就开始生气的小猪关了机，但她一定收到我的祝福。

  8，

色达县城有两条街，但并不意味她是繁荣的。由于不在川藏线上，进来的游人很少。我们在小小的县城转了四、五圈，没能找到5个标间，最后只好将就住了普间，而且我住的房间没有窗户。

不可思议的是，通讯如此迅猛发展，偌大的一个色达县城，居然没有联通信号，我们笔记本无线网卡都是CDMA，也就无法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