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马由疆（4）

三石头

［作者：三石头    转贴自：本站原创    点击数：1417    更新时间：2010-11-15］              
                                    
  
  
  
  
  
  
  
  
  
  D4  2010.9.24  布尔津-禾木    160公里
  
  1，无名的芦苇塘边
     
  7:30出发，可以比昨天多睡半个小时，依然是一觉到天亮。
  依然没有人迟到，也没有人缺席，说明大家的团队精神还是蛮强的，这让我感到欣慰。
  今年的天气趋于暖和，布尔津城外西大桥河畔的白桦林还未入秋，绿色多于红黄色，6年前我曾经在这里消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这次我们只能路过，我们决定去昨天下午路过的芦苇塘。
  这片芦苇塘在公路右侧，如果不是用心的话，很容易被忽略而过。我想，我们的到来一定是这个地方一次难得的盛会。
  其实我们都是一群随遇而安的伪摄影人，快乐心情至上，摄影永远在其次，给我一处小风景，再加点阳光，我们就会让它灿烂起来，如同我们自己灿烂的心情。
  在等日出的空档期，我支起了人像杀手400mm头，漫不经心地捕捉众人的细微表情。
  太阳缓缓探出头来，照耀着空旷的田野沼泽地，也照耀在我们红扑扑的脸上。远处的狗尾巴草，近处的芦苇花渐渐亮了起来，在长焦的景深内更显晶莹透亮。微风过处，末梢的芦花随风飘散，身边的快门声清脆悦耳。
  这时，月亮正挂在路那边的天边，和地面只是一尺之遥，于是，暧昧把它变成足球，甜甜把它当做排球，纷纷对着镜头做鬼脸，搞笑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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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转场”
  
  昨天下午在去五彩滩之前，忠辉建议说可以先去县城郊区30km附近的村庄拍拍，运气好的话可以拍到大批的牛羊转场。
  清一色他们三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那时大脑还是处于午后混沌时间，犹豫片刻，我决定放弃，疲于奔命不是石头团的风格，劳逸结合才是。后来据老新疆说他们并没有拍到转场，更加认定了自己的英明决策。
  今天的行程不赶，10点整离开布尔津，开始山路弯弯的行程。沿途上有个盘山高点也有不错的风光，只不过阳光过于强硬，画面表现力差强人意。
  和老新疆的料想一样，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转场，成批的羊群在我们面前浩浩荡荡跑过，顿时扬起无数粉尘，场面蔚然壮观。
  转场放牧是牧民们生产和生活的大事，一年两至三次，春天要转到广阔的夏牧场，秋天要转向避风朝阳、草高地暖的冬牧场。
  由于大规模无限制的过度放牧，如今的草原渐渐蜕化。尤其在大规模转场过程中，数以万计的牛羊长途迁徙，边迁边吃，所经之处无不“草莓”。
  不刻意的相逢，消磨了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也让我们吃足了灰尘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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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重回禾木
  向左，喀纳斯。向右，禾木。都是两个绝美的地方，都曾经被称为人间净土的世外桃源。
  在喀纳斯和禾木的分叉路口，老新疆再次描述了前几天在这里发生的特大车祸，当时他正在附近，目睹了车祸的无比惨烈。那辆遭难的旅游大巴刚进入右道后数百米就直接冲下山坡。
  这个路口并不狭窄，坡度不大，大部分路段容下两部车子并非难事，而车到分叉路口应该减速慢行也是个常识，当时如何能在无车避让的情况下出现如此惨剧令人费解。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方向突然失灵？也许，这正是我们出城前需要进行车辆检查的原因吧。
  其实，现在这条路已经有过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仍然记得6年前我们经过这条路的情景，当时只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来之前刚好下过一场雨，很多地方泥泞不堪，我们租用的丰田考斯特车一不小心就陷入其中，一路上我们上上下下好多次，一些上坡路段还是借着集体之力才能上去。最令我懊恼的是，当晚禾木下了场大雪，因为担心车辆出不去，我们第一天一早就冒雪离开禾木。下了雪的禾木该是多么漂亮的啊，那是2004年的第一场雪，有多少人曾到禾木痴痴等雪，我们不期而遇了，本是何等的幸运，却要匆忙离开。至今想起，我的心里还隐隐作痛。
  越近禾木，秋色越浓。天空湛蓝湛蓝的，蓝得可以让人掉眼泪的那种，几丝薄薄的流云飘在其中，看得心情极为舒畅。
  经过一个小村，路过的车辆几乎都停了下来。这个小村在我的记忆中存了档，关于新疆的回忆，这儿一夜秋冬转换的照片成为我津津乐道的话题。
  小村明显比以前热闹了，多了游人，自然也有了商店。商店除了兜售少部分新疆特色的商品，大部分是全国各地旅游区都能见到的劣质纪念品。一拔又一拔的游人早已打破了这个村子的宁静，当年那个曾苦口婆心向我们兜售虫草的老农可否因此致富了？
  爬上村口的大岩石，可以俯瞰全村，但我已经懒得举起相机，尽管远山秋林的点缀让整个村子多了几分姿色，但这儿已不再是我记忆中那种恬静安然的样子。
  我没有深入村子，似乎所有的村人都聚集在村口公路旁和游客做生意了，就连小孩，在你给他拍照的时候，也会伸手向你要钱。如果一个地方小孩都会伸手向你要钱，说明这个地方的淳朴已经被文明给沦陷了。我颇感失望。
  我彻底收起了拍风景的念头，开始给一些爱拍到此一游的团友们拍留念照，同样的场景多按几次快门，就那么简单。
  可惜我错过了一个有趣的场景，一位长得和老财有那么点相似的小孩硬是拉着他的大腿不肯让他离开，其中原因不得而知。后来据三杯倒、壮壮等人绘声绘色的渲染，加上有图片为证，个个如同亲眼所见。有消息称，老财数年前曾经路过这个村子。那个年份和小孩现在的年龄推算基本可以吻合。
  禾木在30公里外开始设卡，把原本属于大自然恩赐的景色卑鄙地占为己有。禾木门票60元，30公里的区间车来回收费100元。真不知道这些价格是怎么核定出来的，当地物价局都是脑残吗，连简单的算术都不会算？据说布尔津年旅游门票收入上亿元，就是这么一点一点搜刮过来的。
  我曾经是个愤青，现在不能算了，但面对这样的门票收费我还是会来火。美国黄石国家地质公园门票10美元，法国罗浮宫门票8.5欧元，凭什么啊。
  只有甜甜和银子是可以不生气的，她们一个合法免去，一个违法免去。当然，壮壮、陈博、胡子也可以不生气，他们的收入是用美金计算的。
  下午3点，我们到达禾木，入住条件很差的龙泉山庄。原来标间在这里可以诠释为“标准很低的房间”----没有热水，洗手间小得无法自由转身，两个简易的床铺几乎贴在一起，放下行李立马行动不便，墙壁是用木板隔开的，轻轻一擂就有隔山打牛之效果。我暗自庆幸没有和壮壮住在隔壁，要不晚上能不能安然入睡还是个问题。
  只是我们有20号人，想临时换个地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姓杨的老板还假惺惺说给我们照顾了，每天房价180元，这和抢劫没有两样。没有事先做好这地方的功课，是我过高估计了老新疆的协调能力，也是我这次新疆之行的最大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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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景为2004年9月拍摄]
  
  
  4，禾木河河畔
  
  下午6点，我们大部队向禾木河河畔挺进。
  除了看到禾木派出所和消防大队，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成了旅社、商店和小吃店，那么，禾木的原居民去哪里了呢？
  这不是一个乡吗？怎么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度假村了？
  沿途遇到的多是和我们一样拿着长枪短炮的摄影爱好者，也有部分戴着黄色或红色帽子跟着小杏旗后面摇摆的专业鸭子，还有就是骑着马不时问我们要不要骑马的当地小孩们。
  禾木，不再是那个手机没有信号全乡只有两部卫星电话的禾木，不再是只有几间客栈一家商店的禾木。这儿原有的纯朴，也许已经被我们自己所谓的文明彻彻底底吞噬了。
  在黯然神伤的同时，我也感到一丝幸运，毕竟，我看过一次原始的禾木。
  
  原来通往河对岸树林破落的小木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坚实的大木桥，桥上还有两条凸出汽车道，时不时有越野车霸道而过，马儿就惊慌失措闪躲着。
  下午6点半的阳光还很烈，我没想走远，就找了河边的一块大石头坐下，然后把相机搁在三脚架上，悠闲地欣赏远处的风光，以及近处的人。
  禾木河两岸的景色堪称经典，曾有东方阿尔卑斯山风光之美誉。河水、白桦林、低矮的图瓦人的木刻楞房子，还有远处起伏的山峦，随便一个角度就是一副很美的糖水。可惜这一次我们看到的远山没有积雪，游人也多了好几倍，整个树林热闹得像个集市，跟传说中的阿尔卑斯山风光相去甚远。
  我在一个小时之内几乎没有挪过窝，期间，金子、暧昧、子非鱼分别坐在我不远处的不同方位。金子仍然不停接电话打电话，我看不到她有拿照相机的冲动。后来拿了照相机，也是看我在拍她，做做样子而已，她连镜头盖也没摘下。暧昧离我近一些，她偶尔拍了几张，然后有目光呆滞坐着，莫非在考虑很深奥的XX猜想。戴着墨镜的子非鱼在我的后侧煲电话粥，我都为她心疼电话费，人家金子电话费可以报销，莫非她也是？小彭仍然不辞辛苦地给三通当模特，我不确认这里面有没有三通的特殊目的，反正我们的四周响彻了三通响亮的闽南口音。胡子、都行、mey、老财、链链时不时会在我的面前晃过，其实我们是有一段距离的，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在拨弄我的400mm大镜头。更远处，陈博，lynn对着金灿灿的树叶狂拍特写，壮壮则几乎是趴到水面上了，制造他棉花般的溪水柔情。
  侧逆光下的光影真不错，就算没有反光板，人的肤色在光线以及红色叶子的衬托下也可以变得很柔和。我发现这个角度后，甜甜、银子、子非鱼轮流给我当模特，她们后来对自己的人像挺满意。当然，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拍不拍是我的事情，满不满意是她们的事情，两者没有必然的联系。
  阳光在下午7:15就渐渐漫过树梢，禾木地处群山怀抱之中，日落时间比我想象得要早。
  陆陆续续撤退，离住地不远，谁都知道回家的路，也用不着集合。路上，巧遇上了yes、小林子、三杯倒一伙，整个下午，他们都在我的视线之外。
  离龙泉山庄只有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看到美丽峰山顶上的天空云彩很绚烂，于是又得打开背包，支起三脚架，耐下心拍了几张。
  三杯倒走在我们的前面，回到龙泉后发现尾巴不见了，打电话知道我们在拍晚霞，于是又疾奔出来，结果一口气跑到数百米外的东坡。这家伙以前练过短跑吗？还是铁人三项？
  晚餐和午餐没有多大区别，环保得很。对于新疆的美食，我早已经绝望。还好，带来的蛏干紫菜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的稳定心理作用。
  夜，繁星满天，亮过龙泉若有若无的灯光。我一眼认出最为熟悉的北斗七星，而除了北斗七星，我什么星也不认得。
  飘香的铁观音，抵过今夜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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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于2010-11-18 22:19:58发表评论：	评分：5分
我终于来到石头一直惊叹不已的禾木---打自他2004年到了那以后，每次一出门他都会念叨禾木的给他的惊喜。虽然和传说中的不一样，人多，车多，赚钱的马队也多，水泥路长了不少，小店铺也黑得欣欣向荣，啥都方便了，但心很遗憾，总希望能再现一下石头曾经过的那个没有手机信号的、一夜入冬的禾木，就算条件再苦我也愿。 不过，她还是动人的。。。
游客『cz87』于2010-11-17 22:09:32发表评论：	评分：5分
特意买了一本禾木画册留念。龙泉山庄的饭食性价比率最差，哈萨克家的酸奶有味，馕饼最好吃。
游客『小林子』于2010-11-17 12:46:21发表评论：	评分：5分
石头超凡的记忆力对我们这样的寄生虫作用可大了！ 记不住的，全在这里百度到！灰常支持！
会员『』于2010-11-16 11:38:47发表评论：	评分：5分
这评分是默认为3分的，要不是偶敏锐地及时地发现，可真委屈了石头了。这篇文章还是打个5分，除了有点罗嗦（这主要归罪于石头超凡的记忆力）之外一切均好。呵呵。。。我可算知道了天空也可以蓝得叫人掉眼泪，那泪珠儿也一定是蓝的吧，想想啊，蓝眼泪，石头式的浪漫～～
游客『是我非我』于2010-11-16 11:36:43发表评论：	评分：5分
欣赏。跟着楼主游世界///
游客『游子吟』于2010-11-16 11:12:22发表评论：	评分：4分
07年9月跟团去了禾木,一直梦想的地方，到了，即来去匆匆,并没有好好观赏到禾木的美,至今引以为憾。
游客『小林子』于2010-11-16 0:20:20发表评论：	评分：5分
此文本人出现过一次，视线之外…… 与其说下雪的禾木真美，不如说更原始的禾木最美，看了石头对当年的回忆，更加向往2004年以前的禾木。艰苦，咱不怕！
游客『暧昧』于2010-11-15 23:36:19发表评论：	评分：3分
拍不拍是你的事情，满不满意是我们的事情，这态度！
游客『子非鱼』于2010-11-15 18:25:05发表评论：	评分：5分
我写了百来个字的评语后,竟然让我输入正确的验证码!!!什么事儿啊,破来破来个论坛!!!! 老娘没心情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