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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与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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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13 02:47:31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馨儿    转贴自:本站原创    点击数:3698    更新时间:2005-12-20]              
                                    
  抬手,轻轻地推开虚掩着的木门,好象伴随有的声音响起,但我没听到。
   
我来到院子里,一瞬间,怔住了。正是阳春三月,天空中有明亮的太阳,有和煦的暖风轻拂着。墙角的老杏树开满了粉色的杏花,花瓣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飘下来,像花瓣雨,洒落在我的头上。蜜蜂绕着满树杏花飞来飞去,嗡嗡的声音清晰可闻。在院子的台阶上,外婆一个人低头坐在那里。我,像遭电击一样,无法动弹,只觉得一刹那心都碎了,我低喊一声外婆,泪水汹涌而下……
   
我从梦中醒来。
  那开满杏花的老树,那纷飞的花瓣,那蜜蜂的嗡嗡声,是那么真切,还有外婆那慈祥的面容,是刻在记忆中的不曾磨灭的思念。
   
但这一切都只是个梦,是我无数次梦见过的情景。
  外婆已经去世十多年了,然而总有一些夜晚,在梦中,我又回到了外婆身边,回到了老杏树下。
   
老杏树是外婆亲手栽的。那一年,外婆嫁到外公家的时候,只有十八岁,杏树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是外婆的外婆给她的纪念之一。到外婆去世时,老杏树已经长得两个我都抱不拢了,仅树的主干就有三米高,树冠高出房顶许多,有一部分甚至长到了邻居家。

      春暖花开的时候,满树粉白的杏花,要多美有多美,如果有风吹过,花朵就摇摇晃晃地从树枝上坠落下来,如果有雨,就会明白花落如雨是什么状态了。
   
那时候,我是那么年少,常常在早起后,跟在外婆身后一起扫院中的落花。
    花落之后,杏树上就会长出小小的杏子来,青绿色的杏子,看一眼,都会让牙齿酸半天。然而,初夏以后,杏子就会渐渐发黄,等到布谷鸟开始叫起来的时候,已经有杏子掉落下来了。六月天,三伏天,杏子全部成熟了,金黄色的杏子挂在枝头,甜甜的香气飘满院子。我和哥哥姐姐坐在树下,一边和外婆聊天,一边品尝着甜甜的杏子,惬意极了。
   
我家的杏子不是一般的杏子,是一种名叫节杏的品种,它特别大,像一个水蜜桃般大小,一个杏子的重量就在半斤左右,肉汁多又甜。但是因为树太高,我们根本够不到,每次都要搬梯子上去。
   
老杏树太大了,浓密的树冠遮挡了半个院子的太阳,所以是夏天最好的乘凉所在。记忆中,我们会铺上一张大大的竹席,然后或坐或躺,看着老杏树的枝叶,听外婆讲古。
   
那时候,我的父母工作都非常忙,忙得都有些顾不得我了,外婆是大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通,是外婆教我写诗、弹琴。
      后来我们家要搬新家了,从以前的四合院搬进了高楼,我也离开了四合院和外婆种的杏树。可是,每每在梦中,都会梦见和外婆一起回到那老杏树下。
  上大学的时候,外婆去世了,就在杏花盛开的季节。我们无法诉说那种悲痛,在很长时间里,全家人都无法驱散失去外婆之后的抑郁。后来,听邻居说,那一年的杏花开的特别好,灿烂极了,可是,花落之后,竟然没有结一颗果。而且,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年。
   
再后来,因为要建高楼,政府竟把老杏树砍掉了,为此,我伤心了好长时间。
   
昨夜,又梦见外婆坐在她的老杏树下,慈祥的面容依然那么清晰,而我知道,我对外婆的爱永远刻在心里,不需要任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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